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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哈,看過的親們,請回頭再看一遍,o(n_n)o~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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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中饋了,主持中饋的權利少不得要落回祖母手裏去,祖母又向來偏疼貞華院那對下賤母子,父親那一顆心也是早就長偏了的,到時候那對下賤母子豈非很快就要坐大,越發威脅到他的地位?

不行,他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一定要盡快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章七十八

更新時間:2013-1-14 11:49:56 本章字數:5380

太醫很快便開好了方子,講明了熬藥的方法和火候,由齊少游送了出去,餘下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即刻便按太醫吩咐,打涼水的打涼水來給寧夫人冷敷額頭,熬藥的去熬藥,各自領著人忙活兒起來,一時間是誰也顧不上再理會周珺琬與齊涵芳,二人惟有大眼瞪小眼。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

當然,從頭至尾都是齊涵芳惱怒兼不屑的瞪周珺琬,周珺琬可“沒那個膽子”回瞪她,一直都低垂著頭,一副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樣,順便掩去眼底的異樣光芒。

齊少游送罷太醫回來,郭媽媽也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了,齊涵芳忙上前接過,要親自餵寧夫人。

卻被齊少游半路將碗截了過去,幾步走到寧夫人床頭,扶了她靠在自己肩上,自己餵她吃起藥來。只是他終究養尊處優,被人服侍慣了的,幾時做過這等服侍人之事?行動間免不了笨手笨腳,捉襟見肘,以致一碗藥十之八九都撒在了寧夫人的衣衫並被褥上,真正進她口的,充其量十之一二。

一旁王大貴家的與郭嬤嬤看不下去,忙賠笑上前勸道:“二爺,還是讓老奴們來罷?”

齊少游卻一臉悔愧的道:“都是我不好,才累娘病倒的,兩位媽媽就讓我稍盡一點孝心罷,不然我委實心裏難安。”太醫說了娘以後都當以靜養為要,他可不能再惹她了,凡事都盡量順著她,盡量引她開心罷!

這話說得王大貴家的與郭嬤嬤都是一臉的欣慰,暗想二爺心裏終究還是孝順夫人,將夫人放在第一位的,嘴上卻繼續賠笑道:“二爺千金之軀,不及老奴們服侍夫人都是慣了的,還是讓老奴們來罷,省得累壞了二爺。”真再讓二爺服侍下去,還不知道夫人多早晚才能醒過來,病又多早晚才能好呢!

齊少游不是沒看見寧夫人衣襟及被褥間的狼籍,說實話,實在有些看不得,見二人堅持,也就順勢站了起來,道:“既是如此,就多勞二位媽媽了。”說完想著二人只怕還要給寧夫人換衣衫,於是避到了外間去。

餘下郭媽媽忙命人又去端了碗藥來,小心翼翼的服侍寧夫人吃畢,又與王大貴家的一道與她換過衣衫,折騰了這一番後,寧夫人終於長籲一口氣,醒了過來。

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見了,不由驚喜的叫了起來:“夫人,您醒了?”

這聲音傳到靜候在屏風外的齊涵芳並外間的齊少游耳裏,忙三步並作兩步圍到了寧夫人床前,果見寧夫人已醒了過來,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紅著眼圈齊聲道:“娘,您可算醒了!”

寧夫人初初醒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眼下是什麽時候自己是在什麽地方,還是四下裏望了一圈,又見滿屋子人都紅著眼圈,周珺琬則躲在角落裏時,方猛地憶起了自己暈倒前之事,立刻便激動起來,“你個不孝子還來做什麽,你不是眼裏心裏只有那個小狐媚子,不是跟老不死的搭上同一條船了嗎?你還來做什麽,是見我還沒死,想再氣我一次,將我活生生氣死過去嗎?”說著手指向門口方向,要齊少游馬上滾出去。

齊少游自然不可能真順著寧夫人的話‘滾出去’,雖然他心裏對寧夫人的氣性大不無微詞,但仍“撲通”一聲跪到了寧夫人床前,溫聲道:“娘,都是兒子不孝,才會將您老人家氣成這樣,兒子心裏已是後悔不來,只恨不能以身相代了,娘再這樣說,兒子實在沒有立足之地,惟有以死謝罪了!”說著紅了眼圈,聲音裏也帶出了幾分哽咽。

終究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寧夫人就是再生齊少游的氣,如今見他這樣,心也軟了,更何況王大貴家的還在一旁賠著笑臉勸說:“夫人您不知道,方才還是二爺親自餵您吃的藥呢,二爺待您,絕對跟您待二爺是一樣的,只是牙齒與嘴唇再要好,也還有咬著的時候呢,過了那會子,自然也就好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於是神色間不自覺已緩和了許多,只是終究還沒徹底消氣,因此雖沒再拿話攆齊少游出去,卻也正眼不瞧他。

然饒是如此,也夠齊少游知道她消氣了,忙趁熱打鐵道:“娘待兒子自小便關愛有加,無微不至,可兒子如今都二十大幾的人了,卻每每惹娘生氣,想來委實是不孝之極,萬幸娘此番有驚無險,不然兒子真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兒子向您保證,以後一定好生孝順您,不再惹您生氣,一定事事都聽您的,再不會出現今日這般情形!”

聽在角落裏的周珺琬耳朵裏,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來,齊少游的保證和承諾,還真是有夠廉價的,但凡是個人便能得到,也不知寧夫人會不會被他就這樣糊弄過去?不過正所謂“知子莫若母”,以寧夫人對自己兒子的了解,想來當不至於輕易被糊弄過去罷?

“一定好生孝順我,一定事事都聽我的?”果然寧夫人聽了這番話後,才消下去的那幾分怒氣覆又漲了回來,且越發高漲,冷笑道:“這話兒你可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我可記得之前在萱瑞堂時,你對著老不死時也曾說過一樣的話!怎麽你以為你娘老糊塗了很好騙是不是,所以拿一樣的話來糊弄我!好啊,你不是說事事都聽我的嗎,那我現在就要你將姓周的小狐媚子趕出去,以後都不得再見她,且盡快娶一房妻室進門!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如你所說‘事事都聽我的’,還是只是嘴上這樣說說而已!”

他怎麽可能將琬兒趕出去?

齊少游滿心的苦澀懊惱,他如果真將她趕出去了,不待他的新妻室過門,他的秘密便會穿幫,畢竟他不可能經年累月的不近女色不碰女人,總不能讓他再找一個女人來幫他瞞天過海罷,誰知道再找一個女人,會不會如琬兒這般嘴緊,眼裏心裏只有他為了他什麽委屈都願意受?會不會自謂抓住了他的把柄,便百般要求他甚至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

更何況,萬一真將琬兒趕出去了,以她對他的戀慕熱愛,一時因愛生恨將他的秘密說出去也並非不可能,到時候他豈非一樣會失去一切,且再沒臉見人?

因忙賠笑勸道:“娘難道忘記父親答應過韓家的話了?至多兒子答應您,以後盡量少去……不,娘如果實在不高興,兒子便不去周氏屋裏,並命她無事時不要出來逛,不出現在娘眼前,以免礙了娘的眼,讓娘眼不見心不煩便是,畢竟父親與韓大人是有言在先的,韓大人在朝中的門生故吏又比比皆是,果真惹惱了他,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咱們西寧侯府?還求娘千萬以大局為重……”

只可惜話未說完,已被寧夫人冷笑打斷:“我不知道什麽大局不大局的,我只知道,僅僅就在一瞬間以前,你還滿口以後事事都聽我的,誰能想到這麽快你便食言了,還是這樣一件不過舉手之勞的小事?可見是在敷衍糊弄我!”

越說越生氣,不免又犯了左性,“還搬出什麽‘難道忘記父親答應過韓家的話了嗎’來做借口,就算你父親答應過韓家又怎麽樣,原是韓家不留餘地在先的,如今兩家已毫無瓜葛,他韓家憑什麽過問幹預我齊家的家務事?就算鬧到金鑾殿前,也沒這個說法兒,不過是你偏袒周氏那個狐媚子,被她迷了心竅,舍不得將她趕出去,所以找的借口罷了,還想糊弄我!”

一席話,說得一旁的齊涵芳深以為然,一臉同仇敵愾的插言道:“娘,您不知道,就在剛才您昏迷期間,二哥還為了那個女人推我這個惟一的親妹妹呢,要知道二哥以前從不這樣的,連重話都不曾對我說過一句,如今卻動起手來了,可見是真被她迷了心竅,娘,您今兒個一定要將那個女人趕出去才是,不然任她再迷惑二哥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胡說八道什麽!”齊少游快被齊涵芳的驕縱氣死過去了,怒聲喝斷她道,“原是你動手打周氏在先的,難道我身為兄長,看見你半點體統氣派不顧的親自動手打人,打的還是好歹算你大半個嫂子的人,也不能管了?你也不想想,你還是沒說親的人呢,有了這樣一個潑婦的名聲,哪個好人家的子弟還敢與你結親?也不怕人笑話兒你不尊重!我若眼睜睜看著你打人還不管你,後果才真是不堪設想!”

罵得本就正滿心生氣委屈的齊涵芳越發的生氣委屈,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還與寧夫人說:“娘,您也看見了,當著您的面尚且如此待我,罵我是潑婦,可見背著您時是何等的兇惡,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

若是換做以往,寧夫人是一定會站在齊少游這邊的,連齊涵芳素日裏要刺她最憎惡的馮姨娘幾句她都要制止她,惟恐她背上一個“欺辱父妾”的名聲,以後不能結一門好親事,更何況今日她還動手打人了,打的還是兄長的二房?

但今日寧夫人委實是被齊少游給氣壞了,早失去了素日的冷靜自持,又如何瞧得齊少游當著她的面兒罵向來最疼的寶貝女兒?當即便一把摟了齊涵芝在懷,滿臉怒色的罵齊少游道:“我早知道你看我們娘兒倆不順眼了,可你別忘了,有我在,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還輪不到你對你妹妹大呼小叫!你不是鐵了心那護著那個狐媚子嗎,今兒個我就讓你看看,這個家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說著滿臉戾色的看像角落裏早在她命齊少游將其趕出去時,已跪在了當地“瑟瑟發抖”的周珺琬,“來人啊!將這個狐媚子給我捆了,拿帕子堵了嘴,即刻送到莊子上去,記得看好了,別叫她出門到處亂晃!再將她的奶娘和丫鬟也一並送去,切記不可走漏了風聲,否則,決不輕饒!”

寧夫人生氣歸生氣,到底還未徹底失去理智,還知道要避人耳目,只是將周珺琬主仆送到莊子上看管起來,而不是真將人直接趕出去,畢竟西寧侯府倒了黴遭了殃,他們母子也討不了好處去!

“是,夫人!”

就有兩個腰圓膀闊的婆子中氣十足的應聲走了進來,徑自行至周珺琬面前,粗暴的一左一右架起她,便不由分說往門外拖去,力氣大得周珺琬根本不能掙脫分毫,顯見得是專幹這活兒的。

周珺琬心下不由有些急了,頭一次覺得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齊少游身上,會不會太冒險了些?畢竟齊少游的人品她還是有一定的了解了,最是自私自利唯我獨尊,只要他覺得她沒有可能將他的秘密洩露出去,他便極有可能不會保她!

因忙哀聲哭道:“二爺,您忘記我們之間的秘密,忘記那夜您與妾身說的話,忘了我們素日的情分了嗎?您忘記了,妾身可沒忘記,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您可不能在這當口丟下妾身不管啊!若不然,妾身就要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把爺那夜說與妾身的話,原原本本的覆述一遍了,否則,妾身便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既是提醒齊少游別忘了答應過她的話,也是變相的威脅他果真不保她,只要她還活著,她就一定會將他的秘密公諸於眾。

短短幾句話,說得寧夫人越發的怒不可遏,喝罵那兩個婆子:“你們還傻楞著做什麽,還不快堵了她的嘴,就任她滿口胡唚任她發浪,是不想要這差事了是不是?”

那兩個婆子聞言,方回過神來,慌慌張張便要拿帕子去堵周珺琬的嘴。

“慢著!”卻被齊少游厲聲喝住了,猛地站起來,一臉戾色的沖二人冷聲道:“今兒個有我在,我倒要看看誰敢將我的人帶走!”

說完看向寧夫人,同樣滿臉戾色的冷聲道:“請娘將所有人都屏退,只留下琬兒,我有話與您說!”

章七十九

更新時間:2013-1-14 11:49:58 本章字數:6758

“……請娘將所有人都屏退,只留下琬兒,我有話與您說!”

眼見齊少游滿臉戾色,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周珺琬便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要與寧夫人說他如今已不行之事了,心下不由暗喜,讓齊少游親自將此事告訴寧夫人,可比經她之口讓寧夫人知道效果更要好得多。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由她將事情告訴寧夫人固然會讓寧夫人覺得她委屈,同時卻會失了齊少游的心,讓齊少游怨恨她,所以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讓他親口告訴寧夫人!

而寧夫人見齊少游臉上的戾色是自他出生以來二十幾年之所未見,心下不由猛地一挑,也約莫猜到他是有什麽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大事要與自己說,雖惱怒於他明令旁人都退下,惟獨留下周珺琬之舉,到底還是一擺手,令眾人都退了出去,包括齊涵芳,“芳丫頭你也回自個兒院裏去,晚間再過來不遲。”又沖王大貴的家使眼色,示意她把好了門窗,省得讓人將不該聽不能聽的聽了去。

眾人忙都屈膝應了一聲“是”,便要魚貫退出去,惟獨齊涵芳滿臉的不情願,嘟噥道:“有什麽事兒難道是我也不能聽的?我到底是不是娘的親女兒,是不是二哥的親妹妹……”

話沒說完,已被齊少游冷聲喝斷:“讓你出去你便出去,哪來的那麽多廢話!還是你不願自己出去,想我找兩個人來幫你?”

他說話時,一雙微微吊梢的眉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整張臉也因此而籠上了一層危險的光芒,看起來讓人禁不住不寒而栗,齊涵芳一個養在深閨,千嬌百寵的小姑娘又如何招架得住?當即便唬得變了顏色,顫聲留下一句:“出去就出去嘛,這麽兇作什麽!”便落荒而逃了。

這裏齊少游看著眾人都退了出去,方定定的看向寧夫人,臉上雖在笑,那笑意卻未抵達眼底,反而給人以一種很殘忍的感覺,冷冷的開門見山道:“娘不是惱怒於我為何會背叛您,說什麽也不肯娶親,還站到祖母那邊頂撞您,與您對著幹,當眾下您的面子嗎?您不是生氣於我專寵琬兒,以致府裏傳出我指不定哪日便會扶正了她,所以一心想讓我盡快娶親嗎?我來告訴您原因,我之所以會專寵琬兒,之所以會說什麽也不肯娶親,為此甚至不惜百般懇求祖母,皆是因為,因為……”

“爺,您不能說,夫人可還在病中,您若是說了您……夫人會很傷心的……”周珺琬在一旁適時插言,表面看起來雖紅著眼圈一臉的欲泫欲泣,心下卻是無比的快意。

換來齊少游一個感激歉疚的眼神,隨即仍定定看向寧夫人,片刻方閉上眼睛,下定決心般咬牙切齒又急又快的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皆是因為一個多月以來,我都在床上無所作為,我已經不行,根本算不得男人了,我不‘專寵’琬兒,豈非會讓人動疑,我不百般抗拒眼下娶親,豈非會在新婚之日便穿幫,我不護著琬兒留下琬兒,豈非會讓她白受委屈,甚至於因愛生恨將我的秘密公諸於眾?”

齊少游連珠帶炮似的三個‘我不……豈非會……’,恰如平地一聲響雷,炸得寧夫人當即便懵了,整個人就跟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也不動,亦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好半晌,還是周珺琬的哭聲響起:“爺,妾身從未覺得委屈過,更從未想過果真被送去莊子上,便將爺的秘密公諸於眾,妾身才只是說說而已,妾身可以向您發誓,妾身絕不會那麽做的,您為什麽要說出來呢,您不該說的啊,夫人還在病中,萬一夫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可怎麽樣呢……”

方讓寧夫人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張口便要說話,然脖頸卻如被一雙無形的手卡住了一般,張了好幾次口,都未能發出任何聲音,最後只能被人抽走了渾身的筋骨和力氣一般,軟軟的癱倒了在被褥裏。

急得周珺琬忙叫了一聲:“夫人!”隨即便站起來,幾步搶上前,大力掐住了寧夫人的人中,又急喚齊少游,“二爺您別光楞著,看是上來與妾身搭把手,還是去外間叫王媽媽郭媽媽進來啊!”

齊少游卻只是站在原地,滿臉的冷笑譏誚,一動也不動。

周珺琬見狀,便不再喚他,只也譏誚的勾了勾唇角,越發大力的掐起寧夫人的人中來,直至掐得寧夫人吃不住痛,總算睜開眼睛,恢覆了幾分神智後,方驚喜的叫了一聲:“夫人,您醒了!”然後誠惶誠恐的退到了一邊。

“少游,你才說的,不會是真的罷……”寧夫人恢覆了神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掙紮著坐起來,滿臉遲疑而不無期待的問齊少游,“對,一定不會是真的,這樣荒謬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我聽錯了,對,一定是我聽錯了!少游你告訴我,一定是我聽錯了,一定是我聽錯了!”

寧夫人一臉的自欺欺人看得周珺琬心下有多快意自不必說,亦連齊少游心下也湧起了一陣難言的快意,他甚至覺得,寧夫人會恐慌成現下這樣,都是她自找的,誰讓她要那樣步步緊逼,逼得他毫無退路,只能將生命裏最大的恥辱告知她的?她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因故意笑得一臉燦爛而惡毒的答道:“娘,您沒有聽錯,您一個字都沒聽錯,您惟一的兒子我的確已不行了,已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了,這輩子都不算得了,所以您想抱孫子的願望,只能寄諸於下輩子了,不,這輩子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您不是還有二妹妹嗎?只是外孫再好,又如何及得上嫡孫?看來您想抱孫子的願望,是真只能寄諸於下輩子了!”

許是太絕望太扭曲,竟連說漏了嘴,說出了那句不可告人的‘您惟一的兒子我’都未察覺。

一席話,說得寧夫人本就因才昏迷醒來而慘白如紙的臉越發的慘白,整個人也是抖得有如秋風中的一片落葉,說出的話更是句不成句,調不成調,“不,你是騙我的,你是氣我的,你一定是氣我的……不,你根本不是少游,根本就不是我兒子……少游自來孝順聽話,絕對做不出這樣氣我的事,你根本就不是少游,根本就不是他……”

說著說著,漸漸歇斯底裏起來,最後更是“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灑在她月白的素綾中衣上,給人以一種觸目心驚的感覺。

周珺琬忙適時哭道:“二爺,您不要再說了,您看您都把夫人氣成什麽樣兒了,求您就不要再說了,不然夫人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傷心後悔的還是您自個兒啊……”

齊少游見此狀聞此言,這才著了忙,忙幾步上前坐到寧夫人床頭,給她順起氣來,又命周珺琬端了茶盅和痰盂來服侍她漱了口,親自給她擦了嘴,才哽聲道:“娘,兒子不是故意氣您的,兒子真不是故意的,兒子也是心裏太傷心太絕望了,所以才會迷了心竅,胡說八道的,娘,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可千萬不要嚇兒子,您若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丟下我和二妹妹,可怎麽樣呢……”後面的話,也哽咽得再說不下去。

寧夫人木然的任齊少游和周珺琬服侍她漱了口又擦了嘴,從頭至尾都一動也不動,滿腦子只餘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她當初一心要打掉周珺琬的孩子,差點兒害得她一屍兩命,滿以為自己以後會有很多嫡孫,所以死個把個庶孫實在不是什麽大不了之事,卻沒想到,報應竟會來得這樣快,她這輩子竟再別想抱上親孫子!

“哈哈哈哈……”寧夫人木然了片刻後,忽然開始大笑起來,先是低沈陰森好歹有所壓抑的笑,漸漸便發展成了毫無顧忌的尖聲大笑,一邊大笑一邊還大叫:“報應啊,這就是報應啊……報應啊,真是報應啊……”

聽在一旁周珺琬耳裏,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來,寧夫人總算知道後悔當日不該殺害真正的周珺琬母子,終於知道報應了,只可惜已經遲了,這才僅僅只是開始而已,她真正的報應還在後頭!

寧夫人笑著笑著,忽然就停了下來,滿眼憎惡怨毒的看向周珺琬厲聲道:“是不是你這個狐媚子狐貍精引誘得少游壞了身子的?你到底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方法,到底給他吃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臟東西,掏空了他的身子?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我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就知道寧夫人知道齊少游不行了之事後,矛頭第一個對向的準是自己……周珺琬忙就地跪下,紅著眼圈,一臉委屈的不停搖頭道:“妾身沒有,妾身真沒有,不信夫人問二爺,妾身真沒有,求夫人明鑒……”

又望向齊少游,哀求道:“二爺,您說句話兒啊,好歹為妾身說一句公道話,告訴夫人妾身沒有……”

對周珺琬之前說可以發誓不會將自己秘密說出去的“真情告白”,齊少游還是很受用的,因此一接收到她的哀求,便挺身而出為她出起頭來:“娘,此番之事,琬兒的確是無辜的,從頭至尾都不幹她的事……”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護著她!你真是豬油蒙了心,被鬼迷了心竅是不是?”奈何話沒說完,已被寧夫人怒聲打斷,“你自來潔身自好,從不上那些個青樓楚館,屋裏就只得她周氏和錦雲主仆兩個,不是她害的你,還是會誰?就算不是她,是錦雲那個賤丫頭,也是她指使的,與她脫不了幹系!”

說著惡狠狠的看向周珺琬,“你還不給從實招來你到底用的什麽東西什麽法子,定要等著我將你院裏的人都拿來,給你們主仆一塊兒上大刑時才招,是也不是?”

齊少游聞得寧夫人竟還想將周珺琬院裏的人都拿來審問,心下又急又怒,不自覺也拔高了聲音:“從當日琬兒小產至那日她無意發現……之時,我一次也沒在她屋裏歇息過,此事怎麽能怪到她頭上?如今事情不出也出了,您不知道也知道了,當務之急,便是大家集思廣益,盡快拿出一個應對之策來,可您倒好,只顧著去追究這些有的沒的,一心只想將事情鬧大,您是想讓闔府上下都知道我已算不得男人了,是想讓父親和祖母也都知道,然後名正言順的將世子之位傳給老三那個賤種,名正言順的擡舉那對賤人母子嗎?”

一席話,說得寧夫人灰敗著臉,沒了言語。

她如何想不到此事一旦被傳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齊亨那個白眼狼兒本就偏心,滿眼滿心只有貞華院那對賤人母子,之前若非礙於怕被禦史參一本“寵妾滅妻”,只怕早擡舉那對母子了,果真讓他知道少游已不行了之事,讓他有了名正言順擡舉那對母子的機會,他又怎麽可能錯過?只怕前腳方知道,後腳便已擡舉了那個賤種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一定不能讓本就該屬於少游的這一切,被那個賤種奪了去,讓那對賤人母子爬到他們母子的頭上!

思忖間,又聽到齊少游放低了聲音,飽含自嘲和絕望的說道:“……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生的,怎麽就到了這一步,我心裏已經很恐慌很絕望了,可您還一步一步的緊逼我,幾乎就要將我逼上絕路!不但您逼我,祖母和父親都逼我,你們每一個人都逼我,不將我逼上絕路誓不罷休……惟有琬兒始終如一的站在我身後,給我溫暖和安慰,為了我什麽委屈都願意受,為我百般周旋遮掩……可您倒好,一次次給她氣受,一次次的欺淩打壓她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想將她自我身邊趕走,我統共就這麽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了,您是真想逼死了兒子,才肯幹休嗎?”

眼見兒子滿臉的苦澀和絕望,想起前陣子自己每每給周珺琬氣受時她的欲言又止到逆來順受,再想起前陣子兒子成日價都歇在外書房,甚至連自己賞下通房都被他婉拒了……寧夫人本是聰明人,到了今時今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生來好強,任何事都力爭要做到盡善盡美,自詡任何人任何事都別想打垮她,誰曾想臨到老來,還要面對這樣巨大的打擊?

不由疲憊頹然的閉上眼睛,滴下了強忍許久的淚,整個人看起來竟跟忽然間老了十歲似的。

寧夫人不說話,齊少游不說話,周珺琬自然也不會說話,屋裏的氣氛漸漸凝重沈悶起來,給人以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寧夫人最先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沈悶:“罷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說任何旁的都沒有用了,還是先想想要怎麽解決問題是正經……”

寧夫人的聲音低沈而沙啞,飽含疲憊和苦澀,但好在已大致有了章法,“第一件事,少游你必須得看太醫,看太醫給你把過脈後怎麽說,只有找到了癥狀,才能對癥下藥藥到病除,你還這麽年輕,還沒正經娶親,總不能真就這樣過一輩子罷?”

說著見齊少游明顯想反駁她的話,一擺手便以不容反駁的聲音道:“這事兒你必須得聽我的,我是你娘,十月懷胎生下你的人,這世上任何人害你,我都決不可能害你,你放心,我自會安排好,不會走漏了任何風聲的!至於第二件事,則是暗查那害你之人到底是誰,一旦查出來,不將其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說著還有意無意睨了周珺琬一眼。

卻見她臉上半點心虛害怕之色也不見,反而深以為然的附和自己的話道:“夫人說得對,總要找到了癥狀,才還對癥下藥,還求爺不要再猶豫了,不然再拖下去,便是這會子只是小病,根本不怎麽費力便能治好的,沒準兒也拖成了大病,真遂了那暗地裏害爺之小人的願!”

寧夫人這才緩和了臉色,又對周珺琬添了兩分此事的確與她無關的信任,因看向她放緩了神色說道:“起來罷,此番是我錯怪你,讓你受委屈了!”如今這個丫頭知道了少游的大秘密,對她可不能再像以往那樣想打便打想罵想罵了,還得以哄著為主,省得她走漏了風聲。

周珺琬自然是一臉的受寵若驚:“夫人言重了,妾身不委屈,只要能為夫人和二爺分憂,妾身半點也不委屈!倒是夫人您老人家如今身體不好,連太醫之前都說是外感引起內傷,以後當以靜養為主,不然有損壽數,琬兒沒有別的奢求,只求夫人能盡快好起來,二爺也能盡快好起來,不叫那些陰微小人詭計得逞,便心滿意足了!”

變相的提醒齊少游,可別忘了與寧夫人商量如今她已不能管家了之事,最好盡快想出一個完全之策來,省得被周太夫人趁機奪了權去。

果然齊少游立刻一臉的如夢初醒,吩咐周珺琬道:“琬兒,你去外間與我和娘斟杯茶去,我有話要單獨與娘說!”

周珺琬願望達成,爽快的屈膝應了一聲“是”,便轉身自去了。

章八十

更新時間:2013-1-14 11:49:59 本章字數:4022

周珺琬倒是半點不擔心齊少游不會如她所願在寧夫人面前力薦她管家,如今齊家的三位爺都還沒娶親,上下內眷數來數去也就只那麽幾個,而就在這有限的幾個人裏,尚還有周太夫人並馮姨娘齊涵芊母女是首先要排除的,不然齊少游之前乍一聞得太醫說寧夫人以後都當靜養,不能再勞神憂思了時,也不會那般如臨大敵了。愛豦穬劇。請記住本站

除過周太夫人馮姨娘母女以外,下剩的便是齊涵芝齊涵芳齊涵萍三個,齊涵萍虛榮淺薄是闔府皆知的,齊涵芝倒是長女,也是個聰明人,到底只是庶女,只怕不能壓眾,惟獨剩下一個齊涵芳,又驕縱慣了的,沒多少心機手段,便是有王大貴家的並郭媽媽從旁襄助,也不一定就應付得過周太夫人與馮姨娘明裏暗裏給她使的絆子。

且不論是齊涵芝還是齊涵芳,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難免面薄心軟,好些話說不出口,而那些個在高門大戶裏世代當差的媳婦子婆子們,又有幾個不是全掛子的武藝?果真二人管了家,不狠費上許多時間許多心力,只怕壓根兒彈壓不住下面的人。

所以最好最理想的法子,莫過於讓她與齊涵芝齊涵芳一道管家,畢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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